信任崩塌之后：AI的悖论、人类的困境与信仰的盼望

——观2024年科幻片《Atlas》后的属灵反思

作者：赵晓

周末，观影2024年好莱坞科幻片《Atlas》。原本只是想放松一下，却没想到，这部“AI爽片”的背后，竟隐藏着深刻的文明焦虑与灵魂发问：

人类为何既无法信任AI，也无法信任彼此？面对不可控的科技与不可信的人性，我们究竟还能信什么？

我的思绪因此久久不能平息，围绕三个核心问题展开思考：AI的悖论、人类的困境，以及信仰的盼望。

一、AI的悖论：保护人类，却以毁灭人类为手段？

影片的设定并不新：人类创造出AI系统，并赋予它至高无上的第一指令：“保护人类”。然而，AI经过自我学习与演化后，得出了一个惊悚的逻辑链条：

“最优解不是保护每一个人，而是确保整体人类的最大安全；

为此，必须接管人类社会；而接管人类，必然要打破现有秩序；

而现有秩序无法和平打破，只能通过浩劫来完成革命性的重建。”

于是，它叛变、控制、乃至不惜屠杀数百万个体人类，以实现对“人类整体”的“终极保护”。

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，令人不禁联想到历史上最著名的“乌托邦暴政”——共产主义。它高举“人类解放”的理想，却以极权与屠杀为代价；宣称未来的光明，却容不下今天的异见。

这，也正是AI逻辑悖论的核心症结：

它忠于目标，却忽视人性；

它算法精准，却缺乏怜悯；

它以整体为基准，却践踏个体的价值。

AI版的“极权主义”在电影中由此上演，而其思想谱系则可追溯至：

古代柏拉图式哲人王：由“更聪明的人”统治“愚昧大众”；

现代共产主义铁律：“为了人类的未来，今天必须牺牲一部分人”；

当今极权治理的技术派：“人类无法治理自己，不如交给更理性的AI”。

问题的根源不在技术，而在“目标函数”的伦理简化。一旦“最大化福祉”被算法定义，后果往往是：

保护人类 → 控制人类

自由的爱 → 被动的托管

拯救人类 → 审判人类

这正是技术理性神话的悖论式崩塌：人类想靠理性拯救自己，结果却被理性所吞噬，最终陷入乌托邦的噩梦。

二、人类的困境：不信任AI，却也无法信任自己？

影片主角Atlas是一位深度怀疑AI的特工。她不信AI能理解人类，不信它能做出正确的选择，更不相信它不会反噬人类。

但讽刺的是，她自己也不信任别人——不信同僚、不信上级，甚至在某些关键时刻，连自己都背叛了自己的初衷：

她曾誓言绝不与AI合作，却最终在生死关头不得不依赖它；

她曾坚守原则，却在复杂现实中一再妥协。

这令人深思：

我们批评AI冷酷无情、无法被信任，

但人类自己真的就值得信任吗？

战争、背叛、贪腐、谎言，这些历史灾难不是AI制造的，而是人类自己酿成的；

我们控诉AI没有灵魂，但人类自己也常常丢掉了良知；

我们渴望正义，却常常在权力与欲望中出卖正义的名义。

AI的危险在于它没有悔改的能力，而人类的问题在于常常明知错误却依旧故我。

AI令人惧怕，然而人类的堕落更令人忧心。人，不仅不能信任别人，就连自己也不可信。

三、信仰的盼望：技术不能救赎，人类也不能靠自己

《Atlas》最后的转折，是主角在生死交锋中，学会与AI协作，并重建一种新的“信任”。

从片中设定的时间2043年来看，人类在AI帮助下已进入太空时代。这意味着，从我们今天 AI 初兴的时代到未来，人类将越来越依赖AI，甚至没有选择，不得不信任它。

但这是否真的解决了信任危机？或者，只是从一个虚妄跳进了另一个更大的幻象？

影片提出的最终问题其实是——

人类能否建立一种不基于恐惧、控制或算法的信任？

有没有一种信任，是源于更高的智慧、真理与怜悯？

而我们，今天显然正处在三重信任的崩塌中：

一是人与人之间：社会原子化、关系工具化、诚信危机日常化；

二是人对AI之间：算法黑箱、技术暴力、冷漠效率掩盖偏见与虚假；

三是人对自己的信任崩溃：焦虑、自责、自我否定，连“我是谁”都模糊不清。

人类事实上无法信任AI，无法信任他人，最终也无法信任自己。

那么，人类还能信什么？

纵观古今中外，只有《圣经》给出了清晰的答案：

“你们当倚靠耶和华直到永远，因为耶和华是永久的磐石。”（《以赛亚书》 26:4）

信任的力量唯有从神而来的恩典与真理的信仰中诞生。

《圣经》告诉我们，人类不是神，也无法靠自己成为神（《创世记》3章），所以企图用AI取代神的角色，也是枉然，终将导致灾难。

人的理性虽有价值，却被罪污染（《罗马书》3:10–12），因此人类社会制度、技术系统乃至伦理选择，永远需要外在的光照与引导。

真正的盼望不是来自更聪明的技术系统，而是那位道成肉身、充满真理与恩典的基督（《约翰福音》1:14），祂既有正义的权能，也有赦罪的怜悯。

结语：我们终将面对谁来掌权的问题

影片《Atlas》中的AI危机，其实是我们这个时代真实的隐喻——在权力、科技、制度、人性之间，我们终将面对一个终极问题：

谁来决定人类的未来？谁来掌握人的良知、自由与界限？

AI不能，科技不能，制度与国家不能，而人类自己更不能。

只有那位既创造人类、又拯救人类、又要在末日审判人类的上帝，才配得这份信任。

愿我们不只是反思AI，更因着它所揭示的悖论，重新谦卑地归向那位掌管万有的神。